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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性别……是……是……钟欣城一头撞上电梯口的理石板,整个人贴着墙快要哭出来,偏偏安静地发不出一丝动静,唯有动作惊骇世俗。“欣城?怎么不上去,在这干嘛?”严疏叼着片面包挎着书包转过大厅,一进走廊就看见钟欣城跟个挂画似的在墙上吊着,嘴里还振振有词在内念rap。这小孩,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疯了?说曹cao曹cao到,钟欣城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转身,什么上梁山清心咒金刚经的都没了,腻腻歪歪的诡异戏腔在脑内吊出一首黄花闺女上花轿。他死死板着脸如临大敌地看着严疏,脊背僵直到下一秒似乎就能崩断。严疏把面包从嘴上拿下来,把咬下一口的残缺面包片捏在指尖,他不明所以地观察钟欣城极速从无脊椎动物的姿态站立起来,从头打量到尾似乎没什么太大差别:冷清的表情、一言不发的性格、淡漠的眉眼。但总有哪里不对劲。是错觉吗?叮——电梯来了。严疏在钟欣城如狼似虎——姑且称为如狼似虎吧,那眼神攻击性太强,严疏竟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总之他在钟欣城的注目礼下走进电梯,末了发觉小朋友像个冰柱子一样站在门口,冻在原地怎么也不肯进来。“欣城?”严疏卡着电梯门,电梯已经在滴滴滴地发警报,钟欣城仍没有上来的意思。“我走楼梯。”钟欣城脚跟一转,连人带包溜得没影。严疏看着钟欣城这幅模样,突然便心虚起来,他伸手挡着电梯门环顾四周:明亮的电梯灯、新换的广告牌、闪着绿光的指示健、透明锃亮的平面镜子……难道欣城是算到了什么,预感到这次坐电梯一定会以打桩的速度穿透地心;又或是门肯定打不开还能出现女鬼之类的离奇事件,又或者……严疏打了个寒战,越想越离谱,便迈着小碎步走出电梯,咬了口面包也蹿进步行梯的走廊,追着钟欣城的脚步上了楼,甚至还大声喊道:“欣城,等我下。”等什么等!钟欣城吓得耳朵唰地一下竖起来,哒哒哒狂奔上楼。某年某月某日,严疏和钟欣城在双方都无所知情的情况下,狂奔过好几楼台阶,一个跑一个追,一个怎么也甩不掉、一个怎么也追不上。等到严疏终于在办公室逮到气喘吁吁的钟欣城时,他狠狠搂着小朋友的脖子,半笑半谴责:“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啊?”青年人的热气和躁动呼吸一波波拂过钟欣城的耳根,办公室今天意外的热闹,梁婷婷和王相如都在自习,梁凉被临时分配过来换班,他们俱是缩在角落里做自己的事情,见怪不怪地瞥了眼严疏,啥都没敢说。钟欣城没接话,他心里别扭着,想赶紧逃脱严疏的触碰。可偏偏那人像是算准了他的心意,闹了半天不撒手。等钟欣城疲惫地坐上椅子的时候,严疏又递了杯开水来。“大清早的剧烈运动,年轻人可真有活力。”严疏仰天长叹,一边喝水一边矫情岁月不饶人以及自己好几年没走过楼梯,吹得神乎其神,仿佛每天在宿舍一楼走到六楼的人不是他似的。“是师兄老了。”钟欣城难得小声说了一句,他打开电脑,突然被严疏狠狠揉了下头发。“不才,要不要试试?”钟欣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突然联想到清晨荒诞又离谱的梦,脚抵着桌子腿带着转轮椅子滑出去,逃似的把电脑一搬,瞬间间隔了一米多。严疏愣愣地悬着手里的杯子,明镜般的水面映着他不甚清晰的面容,严疏皱眉琢磨着钟欣城这古怪的态度,心生危机感。微妙的逃避和间隔在蓦然间产生,钟欣城自习的心不在焉,因为严疏就坐在他斜对面,窝在椅子里抱着手看论文,一脸严肃,仿佛在审阅什么生死攸关的稿件。严疏有时会转过身去和梁婷婷与王相如说些什么,青年坐在阳光下,被温柔光芒镀过一层的发丝轻微上翘,深邃好看的眼瞳像某种无杂质的宝石。他抬手时会习惯性勾起食指,自然而然地搭在下巴尖处。有太多小动作,是钟欣城以前没发现过的。许是他的注视太过令人无法忽略,严疏意外地转过头来,勾起唇对钟欣城笑了一下。藏在桌下的手指蜷起,钟欣城脸色绷紧、唇角平直,移开了眼。眼睛看不见,心却记住了。30成年人可以悄悄地去网吧晚饭后,钟欣城开了直播。比平时更缄默的主播嘴里叼着咖啡味棒棒糖,撅起来的一小截纸棒冲着天花板的灯,头戴耳机罩着耳朵,热血动漫的主题曲在一段叽里呱啦的rap后出现,他双眼盯着屏幕的某一角,机械性地玩连连看。“别玩了哥,今天不打游戏吗?”“连连看yyds”“我已经忘了主播是打绝地幻想的”“是我耳朵坏了还是麦没了”“狗头保命”钟欣城结束潦草的一局,嘴里浓郁的咖啡味有些讷人,他托着下巴一条条把弹幕看完,回答:“没坏,开着的。”“哥哥说话呀不然白长张嘴”“啊啊啊今天玩什么呀?”“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可能是想着干饭吧”“鹅鹅鹅鹅鹅”“今天不想打游戏吗?”钟欣城停在自己的直播间里观望,鬼使神差地登上瀚海的首页,一眼就看见“言无声正在直播中”的标牌,他微一挑眉,鼠标挪着,点了进去。言无声开着麦,懒懒散散的话音从直播间里传出来,他难得开了摄像头,小框框里却是坐在桌子上的一只橘色猫玩偶,丑不拉几的,像游戏厅抓娃娃机里成批放置的玩具。书桌台灯的光从右侧照来,在玩偶身后投下片小阴影。“这游戏不双排,带粉没意思。”钟欣城听见言无声说了这么一句,他仔细看了看直播间里的界面,发觉是一款自己没玩过的小游戏:古早画质,各种九曲十八弯的通道、断崖、倒刺,一个胖胖的、贴地爬行的小人儿艰难在画面上蠕动,两条小短腿扑棱棱乱踹,没过一会儿就掉到井下面出不来。这是个什么游戏?言无声改行做单机游戏主播了?“这种高难度的游戏,你们玩不来。”言无声似是把鼠标一摔,他伸手整了整猫咪玩具,让它趴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