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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灾难也会绕过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出事时,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下。“这次的确需要感谢他。”原冕虽然不喜娄启,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他醒了,爸会亲自来和他道谢。”他们正说着,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原煦立刻道:“你工作忙,先回去吧,我再在这看一会儿。”原冕有一种自家弟弟快要被拐跑的感觉,但看在娄启救了原煦一次的份上,他没说什么,只是扭头走了,顺便给原父原母打电话报平安。原煦进来时,娄启正半坐着想去拿床头柜的手机。“别动别动。”原煦上前几步把他按回去:“刚醒就看手机,你头不晕吗?”“你没事就好。”见他进来,娄启盯着他,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才松了口气,被他按回床上。“俄罗斯转盘连开五下都打不死我,一场车祸,我怎么可能出事。”原煦下意识道,似乎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又叹了声:“倒是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我知道你很幸运。”娄启勾了勾唇:“但那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就动了。”他握住原煦的手:“醒来后发现你不在,还以为我没有护住你,幸好你没事。”原煦嘴唇动了两下,最后却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护着,倒还挺新鲜,不过最好别有下次了,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你只要保护自己就好。”娄启慢慢眨了下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头,低声道:“有些头晕。”“脑震荡。”原煦把他的手扯下来:“在你好之前,头晕恶心是经常的事,不过你算是除了我以外伤势最低的了。”娄启反手把他的手握住,看了眼窗外:“现在几点?”“三点多。”原煦说着,肚子就咕噜响了一声。因为车祸,他到现在都没有吃午饭。之前心里乱糟糟的,也不觉得饿,等娄启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胃已经开始造反。“我让秦河送点吃的。”娄启说着就要去拿手机。“算了吧,你出车祸昏迷,他估计都要忙死了。”原煦摇头:“我去医院里的餐厅吃,顺便给你拿点上来。”娄启身份特殊,当时送的便是最好的私人医院,餐厅里的病号餐也比其他医院丰盛很多。但是再怎么丰盛,也只是些清汤寡水,没什么滋味。原煦囫囵喝了两碗粥吃了个馒头,便拎着小米粥和几个清淡的菜往上走。到了病房门口,正要推门,却忽的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有人来探病?原煦推门的手一时间僵在那,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不一会儿,他听到娄启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听着不像是欢迎里面的人。“我回来了。”原煦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推门进去。里面果然站了个女人,波浪长卷发,保养得很好。“你好。”原煦朝她点点头。“你就是原家那小子?”女人上下打量他,面上的表情说不上好,而是又转回去对娄启道:“你好好养伤,妈之后再来看你。”妈?这是娄启的母亲?原煦微微挑了下眉,再看娄玄叶,确实能看出对方与娄启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这两人看起来关系可不怎么好。“没有来的必要。”娄启冷淡地道:“这种多余的关心,还是放在娄家上吧。”娄玄叶似乎不想让原煦看笑话,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原煦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撑起来,摆上粥和菜:“快吃吧,多摄入营养才能好得快。”娄启见了他,刚才那种冷淡便如春天的冰一般消融了,看上去还有几分虚弱。他靠在抱枕上,轻声道:“我有些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原煦想去按床头的铃。娄启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手,手法快准狠,语气却又轻了些:“没什么大事,就是头晕。”他看向窗外,只给原煦留下一个苍白的侧脸:“刚才那是我的母亲,也是娄家现在的家主娄玄叶。”原煦总觉得他这个姿势和语气,像是想让他接着问下去。念在他是病号的份上,配合的问:“刚才她是来看你的吗?”“是的。”娄启的嗓音淡了几分:“当初她和父亲商业联姻后生下我,身体刚刚恢复好便回国经营娄家,我直到十三岁才第一次见她。”“你来华国是为了找她吗?”原煦下意识问。“不是。”娄启道:“我只是厌倦了家族里的斗争。”他有一半华国血脉,不能继承家族,但从小被父亲按照精英教导,那个男人只想要一个好用的工具,对他并无爱意。“我记忆中的童年,只有空荡荡的房子,以及排满的课业。”娄启将目光转到原煦身上,眼里染上几分暖意:“在华国也是无尽的工作,我的生命似乎从始至终都灰暗无趣,直到遇见你。”原煦知道反派肯定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但他没有想过这么悲惨。这种惨不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物质问题,而是心理。娄启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爱,亲情、友情、爱情,他一样都没有感受过。原煦自己带入了一下,都觉得那种人生无趣得要命。就算是在末日,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像娄启这么惨。“辛苦你了。”原煦伸手摸了摸娄启的头。男人的发丝不像他外表这么冷硬,摸起来反而有些柔顺。娄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眼睛微微睁大了。“手感还挺好的。”原煦眨眨眼,“就算你现在和我说不可以摸也晚了。”不过看在娄启的脑袋还伤着,他只轻轻摸了两下:“曾经的黑暗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从那种无趣和冰冷中脱离出来。”娄启嗯了一声,低低地道:“我正在努力。”原煦从对坚韧美人的怜惜中回神,看见他的目光,突然想起面前这位还在追求自己,眼看着就要表白了。刚才太过沉浸在娄启诉说的灰暗中,一时间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原煦端起小米粥,说了这么多,小米粥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他用勺子堵住娄启的嘴:“吃饭吧,再不吃身体受不住。”娄启看出他的企图,张嘴慢悠悠把粥吃了,低垂的眸里闪过一道笑意,语气自然:“想吃那个土豆丝。”就这么吃了半碗小米粥,原煦才反应过来,可瞧着头绑绷带,脸色苍白的娄启,指责的话又说不出口。就当是慰问病人了,虽然这个病人只是轻微脑震荡,吃饭的手完全没出问题。等饭吃完,原煦把碗筷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