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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衙役们似是起了争吵。人群快速退散回去,瞬间了无影踪。闻月见状,惶惶然地回想起前世情境。关于这对母子,她是有记忆的,二人是从前方瘟疫肆虐的村庄内逃出来的。前世行至此地,他们也曾与这对逃难母子擦肩而过,甚至如今世一样,赏了东西给他们吃。后来,府衙的人赶到,原准备将母子俩遣返回村,认出是上京的谢翊队伍,生怕远方村庄瘟疫横行府衙却无力抵抗一事,遭谢翊上报,便立刻消失得没影了。母子暗知谢翊来头大,也看得出队伍里的将领为人心善,起了跟着他们的意头。因知自己是从瘟疫村中逃出来的,母子俩不想害人,虽跟着他们,却距离一直维持得老远。然而,这场瘟疫远比想象的严重。母子途径之地,多人感染。等到快路经那疫情泛滥的村庄时,那孩童终究是发了病,染了瘟疫,死了。母亲原为了让孩子活命,才拼死逃出村庄,可却未想到,害得更多人染病,家破人亡。她痛不欲生,抱着那孩童的遗体,跳下山崖,死了。衙役的意外躲避,闻月的忧心忡忡,早让谢翊察觉不妙。走至失神的闻月身旁,他问道:“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嗯。”谢翊早就猜穿了她前世也曾与他同行上京的事儿,更何况事关紧要,她一点都不想瞒着。她遥遥望着官道尽头,定定道:“前方村庄瘟疫肆虐。”“这母子二人是从那村庄里逃出来的?”谢翊推断道。“正是。”闻月摘下遮面的布巾,同他道:“你读过命相后几页吧,那场记载死了万人的瘟疫,发源地就在前方的村庄,而这母子二人便是来源于那儿。近期,这场瘟疫还将有巨大的发酵,也就是它引致后来那场灾难的。”“如何制止?”闻月抬手,指着不远处狼吞虎咽的母子二人——“定要将他们送回去。”“他们便是引致那场巨大灾难的诱因。”“既知因果自然好办。”谢翊啃了口方才闻月给的馒头,与她相视一笑:“我去!”“你疯了!”闻月一惊,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你是辰南王世子谢翊,国之栋梁,若没了你,谁来抵抗外敌,保家国平安。”他忽地笑了,“你一路嫌弃我时,倒是没想起我是国之栋梁呐?”“喂,谢翊!”她蓦地脸红,“事关紧要,你怎么还开玩笑。”“那便不开玩笑了。”谢翊凝神望向她:“阿月,我只想问你,凭你前世记忆,未来一年,我可活着?”闻月点了点头。他唇梢扬起笑容,黄沙飞扬,就着那干瘪的馒头,他笑得意气风发——“有你一诺,我定能活着回来。”转过身,谢翊朝罗宏道:“去前方驿站,换辆马车。”罗宏已听得闻月与谢翊提及瘟疫之事,得闻谢翊命令,便知谢翊是要上前线去。然而,瘟疫比之战争更为残酷,若是谢翊前去,定是生死难测。罗宏听完,立刻跪下去:“求殿下三思!”不消片刻,其余十一人也跪了下去。“殿下,我可以去!”“我也可以。”“我身强力壮,应先轮到我!”十一人争先恐后,护主之情,叫人动容。闻月没去凑劝谢翊别去的热闹,她转过身,再次围了面巾,走向那对母女。她从马上取下自己的水袋,递给他们:“馒头干,来,就着水喝。”“谢谢姑娘。”母亲千恩万谢的接过去,递给那孩童。闻月借机问道,“你们可是从前方爆发疫情的村庄而来?”那母亲给孩童喂水的动作一顿。这一路上,追赶他们母子二人的衙役太多,母亲知道,若走漏消息害两人被抓回,就再无生路了。她咬着唇,摇摇头:“我不懂姑娘什么意思。”“别害怕。”闻月毫不嫌弃地抚了抚那男孩的额头,竟是温度guntang。她心下一惊,立刻同那母亲道:“我乃医者,这孩子目前已出现发热,此乃感染征兆。若再拖下去,性命堪忧。”母亲慌了,又跪下来:“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可以。”闻月趁势道,“但前提是我必须带你们回到村庄,才能医治。”“这……”闻月目光恳切地望向她:“孩子此刻已病发,若你二人再行逃难,定有更多无辜人口将染上疾病,引致家破人亡。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你二人送回村里医治。”母亲是个明事理的,含着泪,点头说:“好。”闻月扶她站起来,母亲却仍不愿站起,死活跪在地上,恳切地问闻月:“大夫,送我们回去之后,您不会临时逃走,弃承诺不顾吧?”“当然不会。”闻月眼角弯弯,笃定地朝她笑。“那就好,我们村里早就没了会医人的大夫了。”“怎么可能?”闻月大骇。母亲哭着道:“村里会医的大夫,早在疫情爆发之处,就听了当地官府的命令,为维持好年末通商的繁荣景象,选择秘而不发。大夫知晓疫情的严重,卷了家财全逃了。官府一心封锁村庄,隐瞒疫情,至于我们的死活,他们早就放弃了。”“那药材呢?”“药材早在瘟疫爆发前两月,早被人抢空了。”母亲眼泪涟涟,“我们全村人都在等死。”闻月递上手,握住那母亲与孩童的手。她朝他们暖暖地笑着,安稳道:“不会的。”前世里,这场瘟疫其实并不难治,甚至在疫情败露后,朝廷派来的御医不到五日就研制出了解决药方,保了无数人性命。瘟疫不断扩散的根源,便在于人们对它的恐惧,恐惧地四处逃窜,恐惧地害了更多人染上。实际上,若能严加管控,又或是能有医者用药耗着,助患者维持生命。撑到御医到来研制药方,那定然能活更多的人,也不至于像前世一般死伤惨重!身后,那十二人还在为谢翊前去前线而僵持着。闻月想都没想,站起身来,走向谢翊。“我去!”身后枯木为景,黄沙为幕,她走向他的身影毅然决然。谢翊拂袖,收起平日温和的神情,转而取代的是一派坚决,“绝无可能!”谢翊话音刚落,自那十二人中也传出不服之声。伍林抢在所有人前:“你一弱质女流,去什么去,我去!”李元峰也道:“抢什么抢,我替她去。”十二人中霎时想起争抢之声,谁都不甘示弱。最后,罗宏站了出来:“就你这臭丫头也想赶在我们男人前面逞能,你们都别吵,我去送。这一行人中,除却殿下,我罗宏才是武艺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