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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壮之人,舍我其谁?!”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此时情状,与方才谢翊要去时,如出一辙。可闻月既不是他们的殿下,又不是他们的同僚,只不过……是一个同行之人而已啊。眼圈不自觉地,就红了。闻月活了两世。死过一次的人,就更愿意珍惜那些为她以死搏命的人。她从前以为那些愿为她赌命的人,应该是同她一道经历过生死的,却压根没想到,竟然会是与她一路同行,甚至平时总爱闹她、笑她、拿捏她小辫子的人。她走上前,忍住鼻头的酸涩,同他们一一说。“罗宏,我知道你平时爱跟谢翊打小报告,嫌弃我直唤他本名,是大不韪。可我也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上驿站,碰上好吃的都会让兄弟吃慢点,让我多吃上些。可这回,你不能跟我抢,你还要护谢翊一路北上呢。”“还有伍林,你家里还有弟弟照顾,别闹。”“李元峰你也别抢,你这趟还要回京娶媳妇儿呢。”一一劝解完同行兄弟后,闻月走向谢翊。她抱着肩,瞪着他,一脸同他赌气的神情,“你为将,却老想着身先士卒。将要保命,懂不懂?否则没了你,才是方寸大乱。”望着谢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定定地看着他:“谢翊,你要好好活着,谁都能赌这个万一,但我不要你赌这个万一。”谢翊别开脸不看她:“我不准你去。”闻月劝他:“村里无一医者,全村都在等死,我必须去。”“瘟疫堪比战争,你不是平时最怕死的吗?”他反问她,“此刻你怎么不怕了?”“不怕。”“那些追杀的刺客也不怕了?”“不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来瘟疫村送死的。”他一时语塞,她见状,立刻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跟前,以旁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同他道:“谢翊,同你所言,你能活到未来,我亦然能化解为难撑得过去。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不到五日,朝廷便会派御医过来。再过不到五日,那御医便会研制出相应药方,解除危机。你相信我,我能撑得到的。现在那村里没有一名大夫,只要我过去,开方施药,稳定住病情,定有更多人能撑到御医来时。”她话音未落,谢翊却抬眼,灼灼望向她,眼里有闻月不懂的情绪——“我宁可千万人死,亦不愿你伤一丝头发。”见他压根没有动容的可能,闻月咬咬牙,下了决心。她将那根心爱的玉镯从腕上脱下,那镯子是谢翊在夷亭村时,因她救了他,而赠她的礼物,最关键的是,他还曾允她一诺。闻月主动握了他的手,他未料到,为之一震。须臾后,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指节,摊开他的手心,将玉镯放进去。望着那翠色深深的玉镯,闻月认真道:“当初我救你,你送我这只玉镯的同时,也曾允诺我,若他日我遇上难处,凭此玉镯,你谢翊定鼎力完成我一个心愿。现如今,我请求你履约。”谢翊艰难地握紧那玉镯。虽是明知她会说什么,却还是固执地问:“什么?”闻月口气坚决、一字一顿:“我用这玉镯跟你换一辆送那母子回程的马车、药材千担,以及回村的畅通无阻。”“可以。”他意外果断地回应了她。可不过须臾,他说出的话,却叫闻月心惊。他说:“我同你前去。”“不成!”闻月暗叫不好,谢翊既已开口,便是早起了这个心思。瘟疫本就凶险万分,她会医,且有前世经历在心,一人前去尚能侥幸偷生。可若两人前行,闻月赌不起这个万一,她决计不能让谢翊以身犯险。可她实在人单力薄,无力撼动辰南王世子谢翊的决定。思及至此,她唯独能做的,便是对他下了狠话——“谢翊你若敢同我一道前去,我定同你恩断义绝、生生世世永不复见!”谢翊不知是听了哪个词,瞳孔皱缩、浑身一顿。最后的最后,他咬着牙,答应了闻月的要求。*官道驿站。闻月所需已在谢翊的督办下制备完成。马车载着那母子二人以及满车药材,即将启程。驿站前,一行十二人全部到齐,送别闻月,却唯独不见谢翊身影。闻月问:“殿下呢?”罗宏回:“殿下许是在生闷气,进驿站后就没再出来了。”“哦。”时辰已不早,若再不出发,在天黑前必然进不了村。未能在临行前见一面谢翊,闻月觉得怪遗憾的,可时间紧迫,不得拖延。就在她翻身上马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得身后罗宏喊了一声,像是故意让闻月听见似的:“殿下来了!”闻月立即下了马,见他快步走来,不知缘何紧张,竟是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摆。他背负着手,像在赌气:“没等着我,就走了?”闻月扁了扁唇,“谁让你不早点来。”没见到谢翊,她临走时也是失望的啊,只是他并不知。谢翊不动声色地走至她跟前,从袖中掏出一物,抓住她的手心,硬塞了进去,“拿去。”手心微凉,闻月本能的低头,却见那官道上为了得他承诺而奉还的玉镯,已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顿时有些惊喜。她本就爱玉,这玉镯更是她的心头好。她刚想开口问他为何,他却沉声道。“我用这玉镯,换你承诺。”“好。”须臾之后,他握住她腕口的手,猛地一收。她未防备,险些栽进他怀里,好在最后终究站稳了。他却再一次收手,闻月终于察觉他的意图。身后十二人已识相转过了身,闻月心想,平日里可未见这帮人如此团结,反倒是在今日离去之时,众将竟上演了行伍本色。她赧然道:“我刚为那孩童诊过脉,不能抱的。”他却只字未进耳,用力收手的力气愈发地大,直至将她牢牢圈进怀中。压在她的耳边,他同她道:“用这玉镯,换你承诺,我要你活着回来!”他字字有力,言辞果决。闻月想也没想,回了句“好”。谢翊怀抱有力,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当下,闻月周身满是谢翊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木气息,莫名地让她安定。他身上guntang的体温,熏热了她的眼,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为防眼泪落下,叫他笑话,她故意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闻月轻轻道:“你们先返程上京,我很快就能追上的。”“我知你知晓前世路途,定能追上。”谢翊抚了抚她的发,语气宠溺而温柔:“可我哪儿都不会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