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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歉。”说完扑上去亲他的嘴和脸……虚幻的,泡沫堆积出的幸福。“你在看什么书?”迈克尔问。昆尼西裹着那件粗毛呢外套,嘴唇很红。他瘦了一点,依然干干净净,金发柔软蓬松,微微打着卷儿。昆尼西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神话?”“差不多。”迈克尔干坐在那里,听着火苗舔舐木头,噼噼啪啪地响。昆尼西捧著书,神色平静而专注。半小时后,昆尼西起身,夹著书离开了。他上了三楼,当天再也没出现过。最后一次,已经到了十二月。迈克尔把办公室的东西收拾整齐,塞到一个纸箱里。礼拜五的下午三点,昆尼西自然不在家。迈克尔把纸箱放到二楼,非常冷,他到客厅点起壁炉,躺在沙发上发呆。火带来温暖,沙发舒服极了,连日失眠的疲惫很快就让迈克尔陷入昏睡。春天来了,一场细密的小雨过后,他应该给花园松松土,种下花种。种点藤蔓植物也不错,让枝条爬满篱笆,到夏天开一面墙似的白花。昆尼西喜欢花,花令人愉悦。他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等到了夏天……厨房里有点动静,迈克尔想睁开眼,但只能微微撑起眼皮。一个金色的影子,腰背挺直。卡尔,迈克尔高兴地张张嘴,发出模糊的音节,“……你下班了。”影子嗯了声。“明天加班吗?”“不。”“明天不加班……那出去玩吧。去瑞士……问问夏莉他俩去不去……”过了一会儿,可能足足几分钟,迈克尔彻底清醒过来。他刚刚说了傻话,不知昆尼西究竟听清楚了没有。上帝保佑,但愿他只听到一些愚蠢的呓语。昆尼西端着咖啡杯,穿着正式,绝不是上班时的打扮。迈克尔揉揉太阳xue,“要出去?”“去约会。”昆尼西说。这个“好消息”让迈克尔陷入了短暂的茫然。约会,他看了眼昆尼西,大学生在系围巾,漂亮的灰色的围巾整整齐齐地待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昆尼西又整了整头发。然后他就要出门了,迈克尔急忙换上鞋子,“你去哪?我送你吧!”“不用,谢谢。”“我送你吧,这个时间……”昆尼西没有继续拒绝。快六点了,身为德国人,他肯定不愿迟到。迈克尔开车,可能才睡醒的缘故,手用不上力。昆尼西指点方向,简单的“向右”、“直行”、“往前”……在一个路口,迈克尔忽然发现,昆尼西可能匆忙间忘记戴手套,两只白皙的手摆在膝头,手指关节冻得发红。要是在以前,迈克尔二话不说就会抓住那两只手,裹在自己手里揉揉。可他现在不敢这么干,街上每个人的眼睛都好像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巡逻的警察似乎发现了他内心的阴暗,朝他看过来……他晃晃脑袋,假装没看到昆尼西的手,继续沿着道路前行。“谢谢你送我。”昆尼西突然说,“非常感谢。”“嗯,这没什么,”迈克尔干笑,“我们是朋友……这很正常。”“你们美国人都会跟朋友上床?”“……”“到了,请停下吧。”迈克尔下意识踩了剎车,昆尼西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迈克尔恍惚了几秒,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思量再三,他决定还是追上去,把手套给昆尼西。然而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到昆尼西微笑着和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握住了手。第60章-迈克尔不怎么会写文章,他能把字迈克尔不怎么会写文章,他能把字句写顺,语法正确,但不怎么会应用修辞手法。中学教师点评他的作文,“干巴巴的就像外面的草。”如今,在隔着一整个大洋的欧洲,迈克尔倒是可以为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贴切的形容:他肚子里就像装了一吨凝固汽油,怒火随时都能点燃,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和餐厅化为灰烬。“……”不可否认,那个女人与昆尼西从外貌来看极其相称。假如埃玛还活着,与昆尼西走在一起,估计就是那副模样。她虽带几分腼腆,却举止大方——见了昆尼西不露出羞涩表情的女孩大概只有夏莉一个,迈克尔死死盯着餐厅大门,两只手抓着方向盘,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去把昆尼西揪出来,带回家去——带回家去,可那又不是他的家。很快,过不了一个月,他就要离开那栋房子,孤身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迈克尔开着车绕路兜了几圈,礼拜五,加班的德国人步履匆匆。母亲牵着孩子,提着巨大的篮子,装着面包、蔬菜和牛奶瓶;穿深色夹克的男人横穿马路,眉头拧成一个难解的结;疲惫而兴奋的年轻工人骑着自行车边走边聊,说着口音浓重的高地德语。这就像一幅欧洲风俗画,一个电影的场景,一张照片。而迈克尔不属于这幅画、这个场景,是照片的闯入者,与周围格格不入。八点钟,昆尼西和那个女人从餐厅出来了。女人穿着高跟鞋,昆尼西非常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扶着她走下台阶。迈克尔按了按喇叭,昆尼西转过头,瞬间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又是那副平淡的、典型的德国人的神情。“卡尔,”迈克尔探出头,挥挥手,“好巧,哈?”女人疑惑地看了看昆尼西,昆尼西含笑向她解释着什么。“来,我送你们吧!”迈克尔大声说,“正好顺路。”女人姓雷曼,在一所学校教书。肯定是夏莉从中介绍,迈克尔咬牙切齿地想。雷曼女士有双深邃的绿色眼睛,在光线作用下,有时又变为灰色。“真的感谢您,”她说,语调优雅,“再见,费恩斯先生。再见,卡尔。”昆尼西为她打开车门。雷曼女士住的房子和她人一样优雅漂亮,窗台点缀着几盆植物。迈克尔冲她夸张地摆手,觉得自己活像卓别麟电影里的坏蛋。等女人的身影一消失,而他将车开出这条街之后,隐藏在肚子里的那吨凝固汽油被点燃了——“你他妈就像个M2火焰喷射器。”迈克尔想,感到脸部的肌rou不停抽动,希望自己此时真的能手持一把火焰喷枪,“cao!坐到前面来!你他妈当我是什么?国王陛下的司机吗?你们德国人的礼貌呢!”昆尼西沉默地下车,坐进副驾驶,腰背挺直,双手蜷在膝头。迈克尔气咻咻地抓着方向盘,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吉普,这才没连人带车冲进伊萨尔河。“真棒!‘卡尔’?你们见过几次面?第一次,嗯?第一次就能称呼你的教名了,她对你挺满意的对不对?听听她那个腔调,‘再——见——’,真他妈的让人恶心!”夜空的边缘泛着浓重的红色,或许预示着阴云的再次到来。“——她也是你们那个贵族小圈子里的吗?有钱吗?也是什么爵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