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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奇,紫苏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要见邵先生,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继续静观其变?可是我很害怕,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以我的微末力量绝对不足以控制事态。脚下紧走几步追上他,紫苏的背脊总是直直的,一个背影都透出骄傲的人。现在他的手在袖子里捏成拳,是因为终于要见到邵先生了吗?临近书房,邵先生清朗的声音渐渐传来,静下心听几句,原来今天他们讲。“君子守信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美德。后世有许多歌颂范式之约的诗词,‘千里途遥,隔年期远,片首相许心无变。宁将信义托游魂,堂中鸡黍空劳劝。月暗灯昏,泪痕如线,死生虽隔情何限。灵輀若候故人来,黄泉一笑重相见。’但是……”我偷笑,就知道邵先生肯定得有个“但是”,而且这个“但是”后面肯定没好话。果然,先生用无比刻薄但又无比幽默的语句狠狠的耻笑了一番范式的刻板愚昧。之后,抛出问题:“他一个生意人难道就没想到自己会为生计奔波不休?竟然还随口允人约定,既然约定,偏又因为忘了而做不到。此人是否活该如此咱们姑且不论,只说承诺二字,区区两字千金重,信口胡言的结果要么是赔上性命,要么是失信于人。范式终究有可取之处,所以他宁可自尽守护名节。现在请各位公子假设自己是范式,如果是你该如何处理?如何行事?”先生提问之后必然是出来在院子中散散步,给少爷们留下充足的讨论思考空间。我整了整衣衫,歪头去看紫苏,却见他专心的看着廊下一张小桌上的纸。这个小桌是邵先生命人搬来给我用的,吩咐我他讲课的时候我要是听不懂就练练字。紫苏抬头冲我诡异的一笑,笑的我浑身发毛。“先生。”压下心里的疑惑,伺候先生是最重要的事。“刚才讲的你听了吗?”“听到了,又是个做赔本买卖的。”先生微笑:“话虽然粗了些,说的到是事实。”“奴才紫苏见过邵先生。”风姿绰约的一揖,“听闻先生偏好云雾,奴才今日特意奉上少许。”邵先生接过紫苏的小罐打开闻了闻:“好茶。费心了。”一般这个时候先生会把东西递给我。我正想像平时那样去接,手伸到一半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递过来的意思,半路生生把手收回来,假装是要挠头。我的小动作全被先生看在眼里。读书人也会眼观六路吗?“看这容器如此精致,怕是宫里的东西吧?”“先生慧眼。”紫苏眼睛亮亮的。“三王爷家果然非凡,连奴才都喝宫里的茶叶。”邵先生缓慢的摆弄着小罐儿,“只可惜,你太小气,送这么点万一我喝上瘾了怎么办?总不好跟你这个奴才讨茶喝吧。”紫苏浑身一颤,“先生言重了。”“哪里哪里,我见你长的眉清目秀的心里喜欢,忍不住跟你开句玩笑。这个茶早先王爷赏了不少,前天小甘草偷着煮茶叶蛋吃给我用掉了许多,正好你送的补上。”我靠,大哥你不要睁着眼说瞎话好不好,您是读圣贤书的人!我什么时候煮茶叶蛋来着?紫苏干笑几声。先生说的话他也只能干笑。你当好东西宝贝疙瘩一样的送过来,人家这边小厮煮个茶叶蛋都用这个,云泥之分立显。唉~只是为毛我是那个煮蛋的呢?天生一副偷吃嘴脸么?“我之前竟不知道还有紫苏这样灵秀的小厮存在,王爷果然是舍不得把最好的给我啊。你看看派给我的这个小家伙,”说着拍拍我的头:“笨笨的,丑丑的。”“奴才丑不好瞎丑一般丑。有碍您观瞻。罪过罪过。”我丑吗?照镜的时候没瞧见哪长歪了啊。邵先生轻笑:“还贫嘴,还贪吃。一会真要问问王爷,是不是怕邵某日子过的太舒心不好好教书了。”“怎么会呢?本王巴不得把先生伺候的舒舒服服,好让先生一直留在府中才好。”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邵先生一笑打了个手势把他让到花园中的凉亭里。等我沏好茶水端来时,王爷和邵先生聊的正起兴。和紫苏一起立在一边儿。王爷突然说:“先生要是看着紫苏好,我就把他派来伺候您。小甘草笨手笨脚的,还是让他忙活那些粗活儿去吧。”“王爷抬爱了。紫苏模样俊秀心思细腻,连我喝的茶都惦记到了,确实比小甘草强上数倍。只不过他眼睛里透着股靡靡之气,实在有扰我这书斋清静。小甘草干干净净的像滴露水,笨就笨些吧。”王爷的眼神转到我脸上。看吧!露水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露水!怎么想的?读书人就是酸!旁边紫苏笑着说:“甘草虽然笨些,人到是知道上进。我刚才看见他还练字呢,满满的写了那么一大张,只不过写着写着字就写错了,八成是想偷懒吧?”“哦?”王爷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拿来我瞧瞧。”我匆匆跑过去把我那鬼画符取来,可以料想王爷会如何耻笑一番。可奇怪的是王爷看着我的“墨宝”,眉眼间说不清是笑还是生气。紫苏凑过去指着说:“甘草你可犯上了,怎么写了这么多先生的名讳?就算先生宠你也不能太放肆了。而且怎么写着写着就从‘邵’变成了‘少’呢?”我突然明白刚才紫苏为什么会笑得那么诡异了。警觉,如果不把心里的那个小秘密说出来,就冲着把邵先生的名字写了百十遍的疑似花痴行为,王爷是绝对不会饶了我的。曾经的那顿鞭子咱可有记性呢。可惜了……我的小秘密,以为可以一直珍藏在心里。看看邵先生,看看王爷,再看看紫苏。“邵先生,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你别剪出个小人再写上我的名字拿鞋底去抽打就是了,我没那么在意这些。更不用说什么犯不犯上的。”不敢去看王爷,他沉默的时候总有股让人恐惧的侵略性。“其实,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说。”咱家王爷就是有气势,一个字“说”,都能表达出他很怒很不爽。行,你厉害,我抖。“我的名字,就叫少棠,陆少棠。”这三个字好久好久都没有亲口说出来了,现在一说,鼻子都禁不住有些发酸。“在被我爹卖进王府之前我一直叫做添福,后来村儿里一个算命瞎子说如果改个文绉绉的名字能卖出好价钱。陆少棠就是他给改的。”“这个瞎子给起的名儿到是不俗。”王爷的口气有所好转,多云见晴。“瞎子哪有什么墨水?我觉得是因为我爹告诉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