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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毒发身亡了,可事实上并没有。”春谨然不解:“什么意思?”丁若水道:“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始终让他的中毒程度维持在侵入五脏六腑,却又不至深入骨髓。这样的情况下,若配以解药好生调养,可解毒,若失去压制任其发展,则必死无疑。”“可是在青门你也看见了,他那活蹦乱跳的死样子哪里像中毒。”春谨然想不通。丁若水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很庆幸自己是个颇有耐心的人,不然被春谨然这么刨根问底,早银针戳过去了:“这就是我说的,他的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所以平日里与常人无异,然而一旦这个力量衰弱,毒性便会显现出来,这也就是为何他会忽然抽搐呕吐的原因。”春谨然:“那这个神秘的力量到底是啥玩意儿?”丁若水:“武功,或者另外一种与此毒相克的药。”春谨然:“如果是武功他自己没事就练呗,何至于当着我的面抽成鬼。”丁若水:“那就只能是药了。”春谨然:“有药干嘛不吃?”丁若水:“他傻。”春谨然:“……真是个好答案。”尽管由于成见颇深使得丁神医在判断事情上有了些许偏差,但这并不妨碍春谨然想通前因后果。如果真像丁若水说的那样,裴宵衣体内一直有毒,只是被某种药物压抑住,所以平日里看不出来,那么这药只能是某个人定时定期给的,也正因如此,当青门事件横生枝节,裴宵衣逗留于此的时间变长,原本应该服的药没有按时服用,所以毒性爆发。“你觉得,”春谨然忽然问,“能制出这药的人,会不会也是了解他所中之毒的人?”“当然,若不是了解,根本制不出如此准确压制的……等等,”丁若水反应过来,“既然对毒性了解到可以弄出如此精准的压制之药,那想弄出解药根本不难,可裴宵衣却中毒多年,除非……”春谨然公布答案:“喂毒和送药的,是同一人。”丁若水补充:“或者组织。”春谨然看他:“你也想到了?”丁若水扯扯嘴角:“长期喂毒,再送药压制,没有比这更有效的cao纵人的办法了。”如果非要给这cao纵之人圈个范围,春谨然眯起眼睛,除了天然居,没有第二选择。那厢丁若水已经施针封住裴宵衣几处关键xue位,然后又从贴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嘴里,就着清水送入。“你给他吃了回天丸?!”春谨然瞪大眼睛,十分意外,“那可是你的宝贝!”“再宝贝也是用来救人的,”丁若水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何况还是你的心头rou。”春谨然浑身一寒,不自觉想起了冰凉的铁鞭:“我不喜欢你这个恐怖的说法……”丁若水无所谓地耸耸肩:“爱承认不承认,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语毕也不等春谨然反应,换回正经话题,“回天丸只能让他体内的血液与气以极慢的速度流转,尽量将毒性压在一个比较低的不猛烈的水平,作用应该类似于他吃的那种压制药,当然如果他确实是用药物压制的话。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用于拖延时间,毕竟回天丸不具备针对性,能暂时压制毒素,却无法让他同以往那样行动自如,所以真正想解毒甚至治愈,只能把他弄回若水小筑,待我慢慢研究用药。”春谨然愣住:“你要将他带回你家?”丁若水眨了眨无邪的大眼睛:“扔在这里也行,反正他这么多年都没死,相信送药那人会及时赶到的。”春谨然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丁若水白他一眼,终于结束刻薄,恢复回往日的温良恭俭让:“我是不大喜欢他,但你被他差点杀掉都以德报怨,我更不能见死不救了,”春谨然抿紧嘴唇,很认真地想了一个问题:“你说最后我俩会不会一起死在他的鞭子底下?”这回换丁若水黑线了:“那我一定做个恶鬼!”次日清晨,春谨然找了一辆马车,与丁若水合力将裴宵衣抬了进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雇了个熟悉山路的马夫,毕竟最难走的便是蜀道,出了山,就是坦途了。一切就绪,马车奔向崎岖山路。车内,裴宵衣躺在一侧,丁若水为方便照看,守在旁边,春谨然坐在角落,距离最远,可目光却至始至终都没从裴宵衣身上离开。若没有后面那些事,即便客栈邂逅,那也只是春谨然无数夜访中毫不出奇的一个,以裴宵衣的态度,八成半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春谨然便会知难而退,就此与他相忘于江湖。可偏偏出了杭月瑶那档子事,然后就是王家村,再来便是青门。如果裴宵衣体内的毒没有爆发,自己已经死于对方鞭下,可正是因为自己误打误撞卷入青门事件,才客观上使得青门事件的战线拉长,导致裴宵衣内毒爆发,这样一想,似乎是自己救了自己。但若退到最初,他与丁若水压根不来青门,那么根本不会有破解江氏杀人这码事,更谈不上后面与裴宵衣的这些纠葛,岂不更安全?可惜,人生没有这么多的倘若。如果生命是夜里的苍穹,那机缘就是其中的星辰,看似繁多无序,但其实每一段都有它的位置。它们星罗棋布在生命的每一个时间点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与你相逢。第33章若水小筑(三)马夫轻车熟路,将原本要走七八天的山路愣是缩短成了五天,之后进入平原,离开了马夫的丁若水和春谨然仍是一路狂奔,终在第十日,抵达若水小筑。若水小筑是丁若水的起居之地,一派葱翠绿意,恬静悠然,正所谓——小筑清溪尾,萧森万竹蟠。庵庐虽逼仄,庭户亦平宽。摘果观猿哺,开笼放鹤盘。澹然还过日,无处著悲欢。“每次来你这里,不管心中多少烦恼,都好像能在顷刻之间静下来。”春谨然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一方天地,不无感慨道,“迟早,我也要把春府搬到这样的地方。”丁若水笑,却不信:“无丝竹无酒rou,太清心寡欲了,你才待不住。”春谨然歪头想想,觉得也有理,遂放弃辩驳。丁若水见怪不怪,转身进门去叫自家徒弟帮忙抬人:“琉璃,我回来了——”琉璃本是附近山上的野孩子,父母双亡,整日靠打猎和野果充饥,后误打误撞救了误入捕兽陷阱的丁若水,丁神医为报恩,索性带他回了若水小筑,一晃已八年。起先丁若水只是可怜他,想给他一个栖身之地,可后来发现这孩子实在聪慧,不学